农历除夕就快到了,三十的那天早上,蒋青醒过来的时候,以前每天都躺在他身边痴痴迷迷盯着他醒来的敖晟,竟然没在。
    蒋青坐起来,左右看了看,问,“晟儿?”
    他轻叫了几声,没人答应。
    蒋青觉得有些奇怪,就起了床,四处翻了翻……咦?衣服被放在哪儿了?
    蒋青从床头找到床位,从床上找到床下,但是就是不见昨晚上挂在衣架上的外衣……摸了摸头,蒋青心说……莫非是文达拿去洗掉了?
    他无奈叹了口气,地上连双鞋子都没有,只得光着脚,跑去柜子那里打开柜门找……可是……
    蒋青有些纳闷了……这里是寝宫么?怎么抽屉都是空的呢?他之前在这儿放的衣服呢?因为蒋青向来不怎么讲究穿着也比较节省,所以他自己衣服不多,都是敖晟给他准备的,也都放在箱子里头了,怎么就找不到了呢?
    蒋青又打开了下头敖晟的抽屉,最后打开柜子,也没有……最后他才发现,整个房间里头,一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!
    怎么会这样?!蒋青脑袋嗡嗡直响,他身上只有一条丝质的白色里衣,别的什么都没有,鞋子发带一样都找不到了。
    蒋青立刻意识到肯定是敖晟在搞鬼,可是搞什么也用不籽他的衣服都变没了吧?!
    正在生气,蒋青就感觉腿边毛茸茸的,低头一看,就见嗷呜边打哈欠,边蹭他,嘴巴里头呼噜呼噜地嘀咕,像是很开心。
    “嗷呜。”蒋青捧着它的大脑袋跟它对视,问它,“你看到晟儿没有?是不是他把衣服都拿走的?”
    嗷呜歪过头,不解地看蒋青,叫唤了一声,“嗷呜?”
    蒋青无奈,站起来走到门口,打开门看了看……就见外头下雪了,铺天盖地的,院子里结了厚厚一层,现在还大片大片地往下飘呢。
    “好大雪啊。”蒋青这才注意到屋子里一点儿都不冷,原来点了好几个炭火盆呢。
    “晟儿!”蒋青叫了一声。
    没人答应。
    蒋青皱眉,“文达?”
    还是没人答应。
    蒋青又挨个叫了影卫的名字,什么人都没有,后来他放弃了,干脆就问,“有没有人啊?”
    依旧没人回答。
    “究竟怎么回事啊?”蒋青郁闷地看身旁的嗷呜,嗷呜坐在一旁舔爪子。
    蒋青想出去,但是他只穿着里衣,还没穿鞋,这出去了成何体统啊?!想来想去,蒋青一把抓住嗷呜,对它他比划,“嗷呜,去帮我弄件衣裳来!”
    嗷呜哪儿听得懂蒋青说什么呀,就是歪着颗脑袋看他,一脸的茫然。
    蒋青无奈叹气,继续比划,“衣服啊!衣服知道么?”
    嗷呜眨眨眼,似乎是明白了,转身跑了出去,蒋青在门口等着,过了一会儿,就见嗷呜蹭开门回来了,嘴里果然叼着一样东西,但是不是衣服——而是一只白色的,肥嘟嘟但是吓坏了的小猫咪。
    那猫咪抬眼,看见了蒋青就喵呜喵呜直叫。
    蒋青赶紧伸手将那猫咪抱过来,对嗷呜说,“是衣物,不是猫!”
    嗷呜眨眨眼,就见蒋青对它比划,“衣服衣服!”
    嗷呜想了想,又转身出去了。
    蒋青无奈叹了口气,看了看怀里那只小白猫,就摸摸它,问,“你是哪儿来的?怎么让嗷呜抓住了?”
    小猫亲昵地蹭了蹭蒋青,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。
    “哦。”蒋青点点头,“你叫喵呜啊,和嗷呜就差了一个字。”
    又过了一会儿,嗷呜还是回来了,这次……他叼来的是文达……
    “哎呀,嗷呜,你干嘛呀。”文达被叼着挣扎半天挣不开,看到蒋青了,赶紧就道,“青夫子,救命呀,嗷呜是不是没吃饭饿了要吃奴病?”
    蒋青虽然看到是文达不是衣服有些失望,不过文达也挺管用的,就让嗷呜松开嘴,问文达,“文达,晟儿呢?”
    “回青夫子。”文达道,“万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,还说,我们都不准到院子里来,听到你叫也不准进来!”
    蒋青微微皱眉,问,“敖晟去哪儿了?”
    文达摇摇头,“不知道啊,今日除夕,皇上一大早就神神秘秘的,也不带人就出门了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蒋青有些着急,问,“他不带人就出门了?”
    “嗯。”文达点点头。
    “那怎么行?出事了怎么办啊?”
    文达耸耸肩,“我们也想跟,但是万岁不让。”
    “你给我找件衣裳来,我找他去。”蒋青道。
    “不成!”文达苦了脸色,道,“万岁说了,今日不准给你送衣服鞋袜,不然我们都得掉脑袋!”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蒋青更加不解了。
    “这奴才哪儿知道啊……反正万岁爷就是这么吩咐的。”文达小声嘀咕。
    “你给不给拿?”蒋青瞪眼了,威胁道,“喏,你不给我拿我真让嗷呜吃了你啊!”
    “嗷呜。”嗷呜也跟着叫唤了一声。
    文达缩缩脖子,道,“青夫子,您饶了奴采,奴才真的不能说啊,不然要掉脑袋的……”
    “唉……行了行了。”蒋青无奈叹气,“你给我找衣服来,不然我就这么出去了!”
    “那怎么行啊?”文达着急了,“外头天寒地冻的,您连鞋子都不穿,这要是冻坏了怎么办?
    “冻不坏!”蒋青说着就要出门,文达挡住门,道,“不行啊,夫子,您若是冻坏了那奴才担当不起啊!”
    “跟你没关系?”蒋青道,“始作俑者是敖晟!”
    “不是啊夫子。”文达挡住死也不让蒋青出门,道,“您不为自己想想,也要为我们想想吧,这外头的人,如果看到您只穿着里衣的样子,皇上铁定把我们都砍了的!”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蒋青不解。
    文达有些无力,道,“夫子,您知不知道今儿个什么日子啊?”
    蒋青点点头,“除夕么,所以今日明日群臣放假回家过年啊。”